当谦和的北施遇上慷慨的南丁

作者:admin    浏览次数:    日期:2021-01-10

1925年,中医界曾广泛流传南丁北施之说(即南方丁甘仁,北方施今墨)。丁甘仁先生,中国早期中医临床家、教育家。早期创办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培养中医人才,成绩卓著。丁先生立志兴学、培养青年,于1917年创办上海中医专门学校,两年后又创办女子中医专门学校,闻风来求学者遍及全国,造就了大批高水平的中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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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施今墨先生已是享誉大江南北的名医,因慕丁甘仁先生盛名,曾几次乔装成病人去请丁甘仁先生诊病,体会丁先生的诊病功夫。大家试想一下,施先生那么一位大名医要去请另外一个名医诊病,要提出的问题,能让对方给解释清楚,显然是要做些准备功课的。在接受丁先生诊病过程中,施先生把自己在临床所遇过的病人中一些难于解答的问题,用晦涩难懂的提问语言提出,甚至是有些刁难的语气,但丁先生那种一般医生所不具备的耐心和睿智,让施先生深为感动。

施今墨先生发现:丁先生在门诊时,和颜悦色。且善于沟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病人与丁先生之间便犹如老朋友见面,医患双方建立起高度默契,迅速进入诊病状态。丁先生对病人询问,不但像亲人一样的关心语言,让病人准确领会和述说患病经过和痛苦所在。

紧接着是丁先生通俗易懂的解释病情,让病者心生折服,不由自主的密切配合。不管病人什么样提问和要求,丁先生总能自如的回应。让病人心满意足。诊病后便告知所患病证为何?应有哪些注意事项,还有煎服药方法等一应俱全的精心嘱托。

每一个病人的诊病过程的记录,无需整理,那就是一篇精彩的故事文章。丁先生阅后签字递给侍诊者书写的脉案处方时,其清楚的文字,没有一点潦草,通顺的语言,合乎医理的章法,顺乎人情的医嘱,药还没吃,病好似减轻了许多,平生能得到先生一次精心的诊疗,亦是终生之快意。

如此可看到丁先生不仅以身作则的行使一个大医之风,还可领略先生对弟子严格的要求和训练,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几次诊疗接触后,施先生亦向丁先生表示诚意,自我介绍和来访目的。虚心向丁先生请教关于中医传承教育的经验,二位大师进行了诚挚友好的讨论。随后施先生表示要在北平(当时北京旧称)开设国医学院,并述想用丁先生医案为教材,开设医案课,请丁先生前去授课。

丁先生对施先生这种虚怀若谷的大家风范所感动,并主动提出让门人尽快按施先生要求整理出符合医案教学的教材初稿以供将来之需。施先生听后,连声道谢,并表示将来办学之后,定要邀请丁先生给予亲授医案示范课,丁先生亦慷慨应允。南北二位中医巨匠之交,一时在医界传为佳话。

但令人遗憾的是,施先生在北平成立华北国医学院时,丁甘仁先生却在1926年于上海病逝。当初两位大师之约,未能如愿。但施先生开办国医学院之后,亲自担纲编写并主讲丁先生医案课。学生们有幸耳濡目染南北方两位名医方论,其结果自不必说。

据祝师(祝谌予)讲在祝师刚从日本回国时,施先生就将一份自己初步规整过医案讲稿,交与了他。当时施先生曾说:“这些医案有的已在《祝选施今墨医案》中刊登过。有的是我近几年收集的有教学意义的医案,有的是我在医案中当时的诊疗思路过程,我将自己认识观点写入,可供同学们讨论。还有一些病案,虽然有疗效,但其中道理,我还没能用医学理论阐述清楚,但我也收录了下来,可作为思考题目,大家的智慧一定会比我个人的力量大很多。还有一部分医案用中医理论还能说的清楚,但有些是我脑子里一些模糊西医粗浅认识,若作为教材为同学们讲授,可能还会有牵强的地方,你可以根据你所学知识,给予阐述,讲通则讲,不通部分就先暂时舍弃掉,留待将来再研究。但这三部分医案中的成功与失败记录都是真实可信的,未加任何的人为渲染和加工。”祝师听了老师话,对施先生求实的学问态度,甚是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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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国医学院的医案课,施先生是采用师生互动,以讨论形式授课的。每一位同学都有机会表述自己的观点,和提出问题、回答问题,施先生多用启发的方法,让学生进入主动思维状态,把课堂变成诊病现场。所以当学徒随师见习时,完全没有所学理论与诊病的脱节感。

施先生当时办院宗旨就是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都要会看病。他曾说:医学院应是培养高级医生的地方,而不仅仅是医学生。






后记


正如施老讲的那样:同行是朋友,同行是老师,只要同行有长于自己的地方,不要在乎自己的名誉,皆应虚心求教,将他人经验及使用方法,验于实践,从中省悟其中医理、事理、物理。前人的高尚品德为我辈后学留下了宝贵财富。


我们作为施门传人,理应忠诚地传扬下去!